天氣挺好,除了那股惱人的熱氣外,都挺好。
說服自己嚥下滿肚不知打哪兒來的怒氣;亞瑟‧柯克蘭─一名即將放棄生存的學生,正以僅存的一口氣嘗試著使一切充滿生氣、欣欣向榮。
臀部只得固定於該死的課桌椅;噢,不能說該死的。
無法動彈,汗水因皮膚飽受暑氣「關愛」而「正常且自願」地滴落……
好吧,再也受不了了。
  我去你的混帳夏天、該死的蟬鳴和最令人想自殺的老牌教授!
轉過頭,那個看慣的酒紅後背包猶如也想表達不滿地刺著亞瑟的雙目。
怪了,酒紅怎麼搞得像王耀愛用的那種噁心顏色一樣刺眼……亞瑟不禁在心中咒罵了一番。

  拉開那片紅,裏頭是令人舒適的黑。
得試圖從那兒翻點什麼出來,亞瑟想;好讓自己能夠「適時」摸魚。
「嗚。」他的低鳴隨著一疊空白五線譜被翻找出,而一同現形。

  糟了。

  這是他自有些智商,學會說話、走路後,令他最頭痛的事兒。
比賽?表演?考試?
這疊五線譜代表的,遠遠比他們更令人不寒而慄。
到底要以什麼為主題呢,如果隨手寫了,交了差……老媽肯定又會唸叨個沒完。

  說不定就不讓我考樂團了。
 

  一想到這裡,疼痛再度惱人的撞擊著後腦。手指則有些不安,喀喀地動了起來。
滿腦子只想著完全無從下筆的曲子;腦容量全給了它。
  好吧,事情是這樣的。
我是亞瑟‧柯克蘭。全家皆從事古典音樂相關工作;除了某個沒腦袋的弟弟。
家庭狀況……如果在出生前要以抽籤的方式決定去哪個家庭;那我可以說是抽中了下下籤。
老媽,噢……她那個老傢伙。
希望能在大去之前,看見某首曲子上頭作曲家的位置,寫著「亞瑟‧柯克蘭」。
  說句實話,我對作曲─真的一點兒興趣也沒有。我只是享受著彈鋼琴,僅此而已。
老爸……是個老好人,比起媽,他溫柔得多。他只希望我好好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兒;甚至有時會為了我找媽大鬧一番……從沒贏過就是。
  不過,更大造成家庭革命的原因大概是我那蠢老弟。
他因母親單方面要求,被丟出英國境內。十五歲便一人獨居於紐約。
  當然,在人的一生最是愚蠢、熱血時,叛逆是正常的;老媽的行為更是助長了他為反而反的心態。到現在一回家就只擺張混帳臭臉,開口只為了要我幫他倒杯水、陪他打場遊戲;還養成了聽奇怪混音音樂的怪癖……
 
好吧,先不談我家了。如何混過這節課比一切都來得重要。
腦中重新構想起那煩人的「工作」。

  「老天,終於下課了……」左肩被王耀搭著,而自己則嘆出了那聽來哀怨的句子。
「亞瑟……你得習慣,習慣那群『老怪獸』」。王耀也跟著嘆了口氣;「老怪獸」是他們對那些待了十年以上教授們的「尊稱」。
  「看來你也挺不習慣的嘛……到了。」列印室挺好認,外頭堆滿了印壞的廢紙;從他們倆入學開始,根本沒有經過移動,亦或是清掃的跡象。
  「亞瑟,你印啥?」推開那扇門;會這麼問只是單純好奇罷了,以王耀的個性來說。
  「拉赫曼尼諾夫。」笑著,亞瑟在開口的同時一同抹去汗水。
-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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